何琨愤怒的将茶杯摔在地上。
如果当时开会的时候，清崖不谎称看过小说，而是实话实说自己没有看过，何琨不会生气，最多就是批评几句。
但是现在是清崖不仅撒谎，还让整个万国书城闹出这么大的一个笑话出来，何琨对清崖既生气又失望。
“把书给我拿来。”何琨气得坐在椅子上，伸手说道。
清崖知道老爷子摔杯子发泄出去就好了，大不了自己再给他买一个新的。
但是清崖刚才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总编办公室，根本没有买书。
但是他总不能在自己总编的面前，登录悦读杂志在线买电子版吧，如果这么做了，非得把老爷子气昏过去不可。
清崖硬着头皮说道，“我现在就出去买。”
然后也不等老爷子反应过来，一溜烟跑出去了。
编辑部的对面就有一家书店，路程也不远，清崖跑去跑回不到十分钟。
老爷子虽然很生气，但是看到爱徒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也只是气哼哼的接过书，没有再说什么。
何琨打开书。
这是一部白话文小说，但又不同于网站上其他的普通小说，有古文的那种深奥感，但又能听懂。
有个高中的文化程度，绝对就可以看明白。
以前看到的小说，要么就全是古文，生涩难懂，要么就全是现代用语，还是第一次看这种白话文，看似是古文，其实读起来一点不费事。
何琨看了幻想类小说一辈子。
其他种类的书，他可能在鉴别的时候，还会有人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但是他看神话和幻想类的小说，没人敢说这句话。
何琨说是精品的，就一定是精品，何琨说不好的，就一定不好。
没有人会质疑何琨在这类小说中的权威。
何琨从本来的随便翻翻的心态，渐渐的被小说内容吸引，细细品读，再后来就决定把这本书完全看完了。
他的这些心理变化并没有写在脸上，只是用在了行动上。
一页一页认真的看着书。
但是何琨阅书无数，所以就算他再认真看书，阅读的速度也比别人快很多。
站在一旁的清崖并不知道何琨心里想什么。
只是觉得老大不是应该翻一两页就把自己打发走了么，怎么看起来没完了。
清崖在旁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就更不对了。
就只能弓着身子，假装站在旁边也在看书，但其实这种状态根本看不进去，也没办法跟上老大的看书速度。
每个字好像都认识，但是每个字又看不到脑子里。
一百多回对于何琨来说，一下子就看完了，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但是对于站在他身旁的清崖来说，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老大......”清崖试探的说道。
他挺想走的，不说别的，就是网站现在那个情况，他也要赶紧去处理一下，起码要先把《封神演义》下架。
其实用下架也不准确，因为人家根本没有在他们网站上架过，反正就是撤下来，不参与投票了。
何琨看书的时候非常认真，根本没有在意身旁还有个人，早就把清崖忘了。
清崖这一出声，何琨才想起来他。
清崖赶紧说道，“老大，我去把《封神演义》撤下来，免得影响咱们活动。”
清崖心里很着急，因为这种影响是很大的，现在《封神演义》的票数很高，但还没有到第一的程度。
只是在第五名左右。
但因为是从零票瞬间升起来的，所以非常扎眼，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万国书城有自己培养的大神作家，他们的作品也是相当能打的，人气非常高。
但是他们的大神作家的人气作品还没有被冲击到，依然保持着领先的水平。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读者们跑出去看《封神演义》，票数会持续发生变化。
人家书好不好，他们万国书城管不了，但是只要他们把《封神演义》从活动里撤掉，这场因为他引起的风波就会结束。
何琨摆摆手，“不用撤，你去和悦读联系一下，我们买《封神演义》的电子书的售卖权，让《封神演义》和我们的书一起参加活动。”
清崖愣住了。
他甚至想到老大看完书会骂他，但没想到老大看完书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
“可是《封神演义》不是我们万国书城的书啊，就算买了电子书的版权，爱芒也不是咱们书城的作家，这不是为别人打广告，做嫁衣吗？”清崖不解的说道。
何琨想喝口浓茶，发现自己已经把杯子摔了，默默的收回了手，继续说道，“不是我们网站的书怎么了？咱们自己作家也该见见世面了，只在窝里斗有什么意思？”
清崖还想争辩两句，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默默的闭嘴走出办公室。
在榜上争名次的作家，很多都是清崖一手带起来的，他当然想让自己带起来的作家成为第一。
就算不是自己带出来的，也不像外面的作家赢。
可是何琨的话在万国书城就是圣旨，他们作为主编的没有能力改变。
......
悦读杂志社。
高翔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嘴角下意识的上扬。
他的目的达到了。
真当爱芒娘家没人啊。
竟然这么明着欺负人，够恶心的。
他其实并没指望爱芒能在万国书城的活动里拿到什么奖。
那种奖励，名声大于金钱奖励。
当然了，这些的前提都是网站内部给的。
网站内部会因为大神和各种推荐为而竞争。
出了网站，也就不重要了。
所以对于爱芒来说，钱首先他是不缺的，然后就是在万国书城的名，他肯定也不需要。
如果一直写幻想类和神话类的小说，当然还是可以努力争取一下万国书城的读者。
但高翔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爱芒不可能只写这个类型的小说。
所以读者应该是全面的。
就在高翔为自己为爱芒在万国书城找回面子而高兴时。
贾哲轩走进来。
“总编，万国书城那边想买《封神演义》的电子书版权。”他把刚刚接到电话的内容都跟高翔汇报了一遍。
高翔硬气的摆摆手，“不卖，最多授权他们一条链接。”
授权链接的意思就是，从万国书城的网站点击《封神演义》的封面或书名，直接跳转到悦读杂志这边来。
这相当于是悦读杂志在万国书城投放的广告，跟卖电子版完全两码事。
贾哲轩随手打电话回话。
高翔就是难为他们一下，知道他们不会同意。
贾哲轩挂断电话，对高翔说道，“他们同意了。”
\“这什么情况？”
“票数是不是出问题了。”
“怎么《封神演义》的票数突然这么高。”
“不对啊，让技术部门看看怎么回事。”
“是不是有人在恶意刷屏。”
万国书城编辑部后台正在关注票数，原本还是0的《封神演义》突然票数不断上升，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每个季度都会有一些书，为了提高自身价值还有其他原因，故意买票，但是这种情况，网站一定会知道。
有一些不是很过分的，或者本来就是万国书城扶持的人气小说，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家刷票的目的并不是从最后一面变成第一名，而只是想从第二变成第一，或者让票数看起来好看一些。
只有这一种情况，网站不会去管，但是其他的情况，网站一定会严防死守。
如果大家都买票来得到奖励，这个奖励就毫无意义了。
所以网站对查票非常严格，一经发现就会取消参赛资格。
作者和读者都能看到被取消资格的书突然消失，虽然网站为了给作者留面子，不会披露这些书，但原本挂在前面的书突然消失，显示读者无法再投票了，大家也都明白怎么回事。
面子里子都不好看。
所以渐渐的就没有人愿意花钱买票拿奖励了。
可是总还是偶尔会出现不要命的。
“如果证实是爱芒刷票，就直接在首页透露出来。”清崖说道。
一般是不会披露作者的，为了给自家作者留面子，毕竟以后还要再书城写书，可是爱芒不是自家作家啊，本来把《封神演义》拉来的目的就是羞辱他，哪还能给他出头的机会。
技术部门马上开始核实。
“不对啊，清崖主编，没有刷票的痕迹，都是真实有效的投票。”
清崖不可置信的看向屏幕。
他们曾经经手过很多案例，都是刷票的，同一时段涌入特别多的投票，一般都是假号，或者盗号。
但是此时涌入的投票却完全不一样。
他们都有评论。
刷票是不会有评论的。
“悦读读者到此一游。”
“悦读一哥来也。”
“爱芒第一大粉亲现。”
“爱芒粉丝到此一游。”
“借宝地为爱芒拉票。”
“闪现。”
“6了6了。”
......
虽然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评论，但是确实在涌入大量投票的前提下也涌入了大量的评论。
“悦读的读者？”清崖不可思议的翻看着评论。
“好像还有爱芒的粉丝。”网络维护的技术人员一边看屏幕一边说道。
万国书城原本只是在自己网站上恶心一下《封神演义》，也让自己书城的铁杆粉丝知道，外站很多作家想写幻想类小说，但是写不好。
可没想到爱芒会有这么多粉丝，而且还有悦读杂志社的粉丝来凑热闹。
万国书城的读者也会看到涌入了大批外网站的读者，都是一些注册的新号，一本书城的书都没有读过，完全就是为了投票。
如果只是投票，很想买的号，刷票。
可人家又非常活跃，都是评论留言的，如果你跟他互动，人家有问有答，还会骂人。
这就说明对面的是个真号，假号不可能有互动，而且评论也会千最新女领居夹得太紧好爽A片 女人被躁到高潮嗷嗷叫视频：律，非常机械。
万国书城的读者也不干了，本来每天投票给自己喜欢的书，希望喜欢的书的作者可以拿到奖励，可是突然来了个外站，最主要是还引来这么多票，将原本的排名搅乱了，他们决定进行反攻。
“哪里买来的水军，给垃圾书投票。”
“靠钱买票得不到好下场。”
“万国书城对投票把控很严，估计过一会就会被下架，取消资格。”
“每年都有这样不怕死的，真以为可以靠刷票拿到流量呢。”
“好书不需要刷票，都是我们粉丝一票一票投出来的。”
......
爱芒的读者本来投完票就没有马上走，想着翻一翻评论和其他书。
这不翻倒好，一翻气得就掀桌子开干。
在他们过来支持爱芒之前，万国书城的读者就一直在诋毁抵制《封神演义》。
嘲笑人家的0票。
现在他们从悦读那边看到了万国书城的评奖，直接过来支持爱芒了，票数终于不是0了。
万国书城这边又开始说《封神演义》的票是买的。
这种评论都能忍，就不是书圈里混的了。
“你们看过《封神演义》么？”
“没看过书的没资格在这里哔哔。”
“是不是没有见过真粉，竟然还敢说我们是买的票，让你看看你大爷有多真。”
“小网站就是没见过大世面。”
“爱芒写书的时候，你们还不认字呢。”
“不跟他们哔哔，摇兄弟过来投票。”
......
谁也没想到读者投票的事情会闹这么大。
越来越多的读者参与到了这场骂战之中。
也越来越多悦读和爱芒的读者跑到万国书城去干架。
起初，爱芒的读者越是说《封神演义》好看，万国书城的读者就越不想看。
主要是万国书城没有直接链接，他们如果想看，除非去买实体店的书，要么就是在悦读在线付费观看。
反正就这两种途径，都是需要额外支出。
有些人就有这种心理，你越想让我看，我越不看，就是不相信你们，你们就是想让我花钱。
可是因为爱芒读者的体量太大了。
起初是悦读杂志社把爱芒新书在万国书城评选的事情放到主页，但是读者并不太清楚实际情况，匆匆跑过来，结果看到的就是，人家在窝里欺负他们最喜欢的作者呢。
把爱芒的书说的一文不值。
这部分爱芒的读者都是真的读过《封神演义》的，这个书好还是不好，肯定是他们更有发言权。
所以很快万国书城的读者就败下阵来。
很多人刚开始是抵触这本书，慢慢的就有一部分人抱着好奇的心态到悦读买了电子版。
在有一部分原本抵制的读者看了书后。
万国书城的评论也发生了变化。
“我刚刚看了《封神演义》，还不错啊。”
“确实不错，我也看了。”
“这个书是万国书城没有买版权，人家书挺好的。”
“先不说跟幻想类大神的书比怎么样，但起码最开始的0票，确实夸张了。”
“爱芒这个作者写了很多书，神话，幻想类是第一次，写的挺好的，比其他跨题材写的好多了。”
“确实好，为表歉意，明天的票，我投给爱芒。”
“真的这么好么？那我也去看看。”
“大家去看看再骂，悦读杂志社的官网和手机软件都可以买电子版。”
“我去看看，再回来。”
万国书城的读者也不都是脑残粉，他们很多都非常讲道理，刚开始是被带了节奏，现在冷静下来，也都去买电子版了。
万国书城的评论区，从最开始一边倒的嘲笑《封神演义》，到后来的爱芒书迷大量涌入，将票数拱到第一，再到后面两边的读者对骂，最后万国书城的读者也开始支持《封神演义》。
这一切都在短短的一小时时间内发生的。
因为有人带头去看了，又给了正向的评论，后面越来越多的读者也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看。
评论区的大战太火爆了，清崖就去告诉了总编何琨。
本来想的是让总编看看两边读者的骂战，然后他预想的是，万国书城的读者肯定会赢，毕竟是主场优势。
所以当他兴致勃勃跟总编描述了这场口水战，然后帮总编打开电脑点开评论区的时候。
他愣了一下。
起初他还以为只是上面的几个评论有反骨。
可随着鼠标的不停向下滚动，清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现在评论区已经一边倒的在夸《封神演义》，而这些帐号跟爱芒的读者的新号不同，一看就是万国书城粉丝的老帐号。
从粉丝的积分和等级就能看出来。
清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让老大看这些评论了。
因为当初就是自己假装看了书，说这本书不好看，何琨才会让人把书挂网站上，就是为了在站内羞辱一番。
这个事情本来也没什么，反正也选不上。
可没想到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如果当初自己看了这本书，也就不会有随口的那些回答。
现在万国书城丢人了。
好在投票只维持五天，等这批投票过去了，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前提是老大不能知道。
清崖准备退出网站，关掉评论。
“老大，咱们不看了，读者素质参差不齐，骂架没什么好看的。”清崖笑呵呵的说道。
何琨摆摆手，“有时候读者说的话还是很有意思的，话糙理不糙。”
他没有理会得力下属的阻止，直接看向评论区。
何琨脸上的表情，一点点阴暗下去。
“开会时候我问你，看过书吗？你怎么说。”
清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我说看了前面，看不下去了。”
“你真的看过吗？”何琨沉着脸问道。
清崖心里一紧，其实他也可以继续编，说自己看了，但确实不好看，不过好不好看也只能代表个人看法。
但事实是清崖根本不能这么说，撒一个谎就要用后面无数的谎去圆这个谎。
而且何琨如果现在就问他这套书讲了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清崖吞吞吐吐的挤出来两个字，“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