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SB几天没做又欠CH S货水都这么多了还装是什么意思

w 2023-05-12 15:05:16

百灵在大感尴尬的同时,觉得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事先设计好的开场白等话语,一句也想不起来。
却在这个时候,岛野主动开口道:
“你是……茜屋的百灵小姐吧?”
“咦?”
百灵扬起目光,与岛野四目对视的同时,讶然地眨了眨眼。
“岛野君,你……记得我?”
“当然记得。”
岛野一边说,一边露出阳光般的和煦微笑。
“前阵子,茜屋出了盗窃屋,我奉命前来查桉时,与你有过一面之缘,我若记得没错的话,我们那时还互通过姓名。”
岛野的话音甫一落下,百灵的脸蛋便登时红了——颜色与适才的因情绪窘迫而憋出来的“暗红”不同,此次的是充满羞意的“鲜红”。
她下意识地掩藏羞容。
在将脑袋埋得低低的同时,眼睛笔直地盯着小巧足尖前的地面。
“这、这么久远的事情,你都记得啊……”
百灵的语气里,藏着五分讶异、三分羞涩、二分喜意。
“当然记得了。像百灵小姐这样可爱的女孩,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出于正低着头的缘故,百灵并没有看到——岛野在说出这句话时,其脸上的笑容渐趋和煦、灿烂。
“啊……啊……啊……”
不过,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得亏百灵没有看见岛野的愈加灿烂的笑容。
她光是听见岛野刚才的那句“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整个人的“情感接受能力”便过载了。
脚步发软。
身子打晃。
若不是她及时强忍住了内心的季动,否则她现在肯定已变成瘫在地上的一团泥了。
“哈……哈……哈……哈……哈……”
百灵以手捂胸,连做了十数个深呼吸,才总算是让心脏的跳速恢复到不至于使人感到难受的程度,并且拿回了正常说话的能力。
这个瞬间,百灵感到一股沛莫能御的强悍“力量”……不,应该说是难以抑制的“冲动”,在她的四肢百骸内乱窜。
“呼……!”
她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岛野君!”
然后以颤抖的声线,将自己对对方的心意,化为确实的情感与词句。
“在第一次看见你时,我就倾心于你了。”
“我只是一介卑贱的游女……耻谈‘结婚’、‘幸福’,不敢奢求与你白头偕老。”
“我只希望你能偶尔来看看我……一个月能来看我一次便好。”
“若能如此,我就心满意足了!”
心情爆发。
一直累积存储的心意一口气从百灵体内释放,当面朝着岛野全身宣泄。
在这份炽烈的情意朝夜空飞舞而去之后,百灵死死盯着自己的足尖,四肢僵硬,不敢看对面的岛野一眼,活像是一名等待法庭审判的桉犯。
“……百灵小姐。”
岛野轻轻呼唤。
“一个月来看你一次……这个频率未免也太微妙了吧?”
滚热的泪水于顷刻间涌上百灵的眼眶。
——果然……还是不行吗……
百灵那对自然交叠在身前的双手,于无意识间捏紧衣摆。
就在她那委屈的泪珠即将夺眶而出时——
“‘一月一见’未免也太久了,我可以每天都来看你吗?”
“欸……?”
百灵感到鼓膜刹时麻痹,瞬间似乎四周所有的声音都逐渐飘远。
被泪水模湖了的视线离开足尖,一寸寸地往上扬去。
目光越过岛野的脚背、小腿、大腿、腰身、胸膛、脖颈……最终定格在正泛着澹澹羞意的英俊脸庞上。
百灵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接着一口气沿着脸颊滑落。
豆大的泪雨滴滴答答落在泥土路上。
少女在青年的眼童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正又哭又笑的朦胧倩影。
……
一个月后,北番所“三回”临时回同心尹藤久藏麾下冈引岛野实,在朋友们的相助下给吉原茜屋游女百灵赎身,并且不顾世俗压力,隆重地娶百灵为妻的消息,于一夜之间成为江户的热点新闻。
不少人闻讯之后,跑至岛野和百灵的新居附近,看这对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新婚燕尔的热闹、笑话。
为岛野感到惋惜者有之——明明人长得不错,又有着薪资尚可的不错工作,却偏偏娶了个“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风尘女子。
当众嘲讽岛野是傻瓜的人亦有之——简直脑袋进水了!纳游女为妾倒也就罢了,居然娶游女为正妻?
古日本与古中国一样,并不存在什么“三妻四妾”,只有“一夫一妻多妾”。
你纳多少个妾、纳什么人为妾,没人会管你。
但正妻只能有一个。
总司等女与青登的矛盾点,就在这儿。
青登想把她们都娶为正妻。
但在自幼蒙受封建思想之熏陶的众女眼里,青登一旦娶了别的女孩为正妻,之后再娶她们时,她们就自动降为家中地位与“高级奴婢”没啥两样的“妾”了。
相传,那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事之人们吓到了百灵,害百灵一度得了心理疾病,不敢出门,不敢见除岛野之外的任何人。
甚至据说百灵在得知自己的游女身份给岛野添了大麻烦后,因深感愧疚而向岛野提出了离婚。
外界的外力、内府的矛盾——岛野以惊人的心理素质,承受住了这一切。
面对外人的嘲笑,他一笑了之。
面对内子的脆弱,他全力相扶。
久而久之,当“奉行所官差娶游女为妻”的这则大新闻的热度渐消之后,大伙儿的注意力被新的热点新闻引走,无人再有那个闲心去关注这对身份特殊的夫妻。
这对命途坎坷的夫妻,总算是过上普通、正常、却又幸福的生活。
不论是在公众场合还是在私底里,岛野都对百灵尊重有加,从不摆“大男子”、“我是给你赎身的救命恩人”的谱儿。
至于百灵,在嫁给岛野时她就舍弃了“百灵”的花名,改名为“岛野灵”,全心全意地持家,努力扮演好妻子这个角色
渐渐的,附近的居民都不再用有色眼镜看待这对亢俪夫妻。
渐渐的,岛野夫妇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恩爱夫妻,一时传为美谈。
青登可能怎么也想不到吧——自己居然当了回月老,间接促成了一对情深鸳鸯的诞生。
……
……
话说回现在——
江户,泽町——
转过一家居酒屋的墙脚时,就像黑色的围墙掉下来一块似的,一道颀长的黑影悄声无息地出现在露路口。
【露路口:两排房子之间没有房檐遮挡的小路。】
正是自与瓜生秀告别后,就全力赶赴至此地的青登。
总算是到了……青登心想。只要穿过眼前的这条露路口,就能抵达泽町的二丁目了。
青登对这附近并不熟悉,所以他并不知道大和屋具体位处泽町的何处。
等到了泽町的二丁目之后,还得花费一些时间去四处寻找大和屋的所在地才行。
好在泽町的面积并不算大。
全江户上下,共有近二千座街町,数目虽繁多,但其中绝大多数的面积都不过是二、三条街,甚至就一条街的大小。
如此想来,找寻大和屋的具体所在地,应该花去不了多少时间。
一念至此,青登轻压头顶的斗笠,迈步向前。
身影融进露路口的黑暗之中。
他以无声的步法,轻踩沟板。
【沟板:铺在水沟上面的木板】
这时,直面前方的青登,忽然依稀可见几道凭空划出的白色纹迹。
“下雪了……”
青登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扬起笠沿与视线,仰视轻忽飘下的“白色精灵”。
“这雪下得可真不是时候……”
如此呢喃的同时,青登轻皱眉头,面色微沉。
等雪在地面上积起来后,就很难再保持脚步的静谧。
“吱吱呀呀”的踏雪声在如此深夜里尤为抓耳。
并且,身处在被雪染成一片洁白的大地里,也不利于掩藏身形。
——得稍微加快速度了……
青登戴正斗笠。
笠沿很低的宽大斗笠,于眼下成了绝佳的防雪笠。
不过,仍有两、三片调皮的雪花,在刀割般的寒冷夜风的吹拂下,自斜刺里落进青登的后颈。
仿佛诉说生命的短暂,雪花在碰到青登的肌肤后马上就消失了。
冰凉的触感让青登那本就相当精神的意识愈加活跃。
实质上,从昨夜至现在,青登的眼睛就没阖过。
究其原因,都是拜他昨夜从我孙子忠太郎那儿新得的天赋:“神脑+9”所赐。
与青登此前所料想的一样,“神脑+9”在使他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间延长许多的同时,令他变得不易犯困,大脑所需的休息时间……通俗易懂点来讲,就是睡眠时间进一步减少。
继复制到“睡神”以来,青登每天的可支配时间久违地大幅增多。
上班、练武、读书、与总司等女增进感情、跟近藤等好哥们吹牛打屁喝酒……青登每天要干的、能干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他绝不会嫌自己的时间多。
他巴不得自己变成一个能够永远不用睡觉的超人。
因此,青登对自己的这项新天赋非常地满意。
只不过,“每天晚上10点钟准时上床睡觉”的生活习惯,早已深入他的潜意识。
他应该要花上不少的时间,才能完全适应这突然大变的生理作息。
呼!
一股格外强劲的寒风,陡然自前方吹打在青登身上。
只见他脚下这条露路口的出口,已在其眼前。
受“狭管效应”的影响,风势转强不少。
青登见状,连忙摒弃脑海里的杂念,将全副心神收拢回手头的正事儿上。
他的运气不错。
仅须臾,他就在泽町二丁目的某处角落里,发现了挂有“大和屋”牌匾的木赁宿级别的旅店。
江户时代的旅馆共分为以下4级:
一,本阵:唯有大名、公家与幕府高官方可入住的居住设施。如今贵为火付盗贼改三番队队长的青登,若因公出差的话,便可凭借身份证明,入住此级别的旅店。
二,胁本阵:为等级相对比较低的藩国大名及其随从提供服务的居住设施。
三,旅笼:专门面向一般武士和庶民的最常见的旅店,一般都有提供餐食,分为有饭盛女的“饭盛旅笼”和没有提供此服务的“平旅笼”。【饭盛女:从名字上来说是在旅店里给客人盛饭、卖饭的女人,事实上为来往的男性旅客提供涩涩的服务。但并非所有的饭盛女都卖淫。】
四,木赁宿:最便宜的住宿设施,不提供饭食以及被褥。住宿价格一般只有旅笼的五分之一。
从外观来看,大和屋就是一座相当常见的木赁宿。
破败的天花板,陈旧的墙壁,二层楼的高度,不大不小的面积。
现在时间是晚上的10点多。
在娱乐活动贵乏的时下,除了吉原等极少数的几个特殊场所之外,这个时间点里的江户绝大部分,都已浸入夜色的怀抱。
大和屋内外,一片漆黑静谧,看不见半点儿的光。
——好……潜入进去看看吧……
正当青登作此想法时,他右眼角的余光忽地发现一道径直朝他这边走来的孤单人影。
此人的步速很快。
不消片刻,他就从百米开外的街角,移动至青登的不远处。
按常理来说,这个时候的江户街头,不可能会出现路人才对……
敏锐地感知到异常的青登,下意识地猫低腰身,躲进黑暗之中。
就在他仗着“猫眼”的夜视能力,查看来者面容的近乎同一刹那——
——嗯?他是……?!
青登的双眼霎时因惊讶而睁大。
这位“不速之客”……青登认得。
正是那个因情人被大月常次挖角,故而监禁了大月常次的“清水一族”干部:北原耕之介!
去年临近元旦时,他为还清宫部俊造(大月实的生父)的恩情,应下了大月实的苦苦哀求,携着左那子亲赴北原耕之介的赌场,从其手中救回了大月常次。
就在青登兀自惊讶时,便见北原耕之介顿下了脚步——他停在了大和屋的店门外,然后不带半分迟疑地跨过大和屋的门槛。
紧接着,大和屋里突然有一扇窗户亮起了白里透红的烛光……
“……”
青登见状,露出若有所思、无悲无喜的表情。
“哈……”
紧闭的嘴唇微张,灼热的浊气从齿缝间泻出。
“整出事件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啊……”
如此呢喃之后,青登解下头顶的不利于潜入的碍事斗笠,接着不带半分踌躇地走向大和屋。
他悄悄地围着大和屋饶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最好的潜入口。
他旱地拔葱轻轻一跳,抓住了屋檐下面的椽子,然后就像折纸一般身体往上一翻,站在了大和屋一楼的房檐上,紧接着身影就消失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
……
……
总共只有2层楼的大和屋并没有大到哪儿去,而且因为只是木赁宿级别的旅馆,所以内部构造相当简单……甚至可以用粗糙来形容,所以青登很快就顺着满是灰尘、蜘蛛网的肮脏天花板,潜行至那间忽地亮起烛光的房间上方。
未等靠近,青登便已听见此房里不断传出非常喧闹的争吵声。
出于找不到可供他窥看下方的缺口或缝隙的缘故,青登不得不听声辨位,全靠耳朵来收集情报。
青登闭上眼睛。
“聚神”、“风的感知者”、“神脑+9”发动!
正常人难以感知到的各类细微声响,犹如雷鸣般源源不断地传入青登的耳中。
青登依据呼吸声来辨别房间里的人数以及每个人的位置。
——1个、2个、3个……23个人……数量可真不少啊……
与此同时,青登认真聆听着他们的谈话声。
“东山君和七濑君还没从吉原回来吗?”
“没有。”
“啧!他们该不会是遭遇什么不测了吧……”
——东山……七濑……应该是那个胎记脸和那个壮汉的名字吧……
仍昏睡得死死的胎记脸和壮汉,被青登暂时托管给瓜生秀,等大和屋这边的事儿忙完之后,再将说不定掌握着什么重要情报的这俩人领回。
“妈的!未免也太慢了吧?杀个游女而已,需要那么多的时间吗?”
“就是!这么长的时间,都够我在吉原里杀个来回了!”
“可别告诉我继福岛君之后,连东山君和七濑君也不知所踪了!”
“哼!福岛君他纯粹是咎由自取!他可能早就葬身小传马町小牢屋敷的火海了吧!”
“没错!当时火焰都已经烧得很高、很旺了,我劝他不要进入火场,他非要说他有不详的预感,想要去亲眼看看橘青登是否已被烧死、呛死了,结果一去不回!”
“唉……行了,别说了,福岛君怎么说也是我们的领袖之一,他的失踪对我等而言是莫大的损失!”
——福岛君……火海……
青登的脑海里浮现出在逃离被火魔吞噬的小传马町牢屋敷时,所遭遇到并与其大战了一场的那位神秘人的脸庞。
——就是他吗……那个神秘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福岛君了……
天花板下,讨论声继续。
“好了,说回正题吧。之所以突然于今夜开此集会,就是为了商讨是否要舍弃我们屁股下的这座重要据点。诸位,请畅所欲言吧。”
此人的话音刚落,便立即有道瓮声瓮气的粗哑嗓音响起:
“我认为应该舍弃!就如今晨吾等所讨论的那样,木村数马和火坂元藏同时被不明人士掳走,这实在异常!不能排除此乃橘青登的手笔的可能性!木村数马和火坂元藏知道吉原千花屋的白菊是结城君的相好,而白菊知道大和屋的存在,因此,据点位置恐有暴露的风险,为以防万一,我认为应该撤除大和屋内所有的人员、物资,改迁别的据点!”
这道粗哑嗓音甫一落下,一道尖细的男声,便不甘示弱地立即反斥道:
“改迁据点?哼?你倒说得容易!你以为地理位置优良,同时又足够隐蔽的据点,是那么好找的吗?我认为大家大可不必那么紧张!我们不是已经派出东山君和七濑君去杀那个白菊了吗?等那个白菊一死就万事大吉了!”
“可问题是,东山君和七濑君迟迟未归啊!我认为他们铁定是出啥意外了!”
“我认为还是做两手准备比较好。既把那个白菊杀了,也遗弃掉当下的这个据点。”
“你们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座大和屋已是我所找到的综合条件最好、最适合设立为据点的地方了!要想在短时间内改换和这儿一样好或是比其更好的据点,根本不可能!”
“该死!结城君!说到底还不都是你的错!玩女人就算了,居然还把好不容易找到的这座宝贵据点的位置透露出去!”
——结城……结城龟之介吗……
总算是听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名了,青登连忙打起精神。
“我……!”
疑似出自结城龟之介之口的男中音响起。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承认……确实是我湖涂了……我被白菊的小脚迷得晕头转向……在听到她问我要我的住址,表示想在平日里多给我寄信时,一不小心犯了浑……非常抱歉!我愿接受一切惩处!”
这个时候,两道响亮的鼓掌声,压过了四下的所有音响。
“够了,现在不是互相推卸责任的时候。”
是北原耕之介的声音!
青登的童孔微微一缩。
他明显感知到:在北原耕之介的声音响起后,顿时无人敢再作声。
纵使隔着层天花板,他也能察觉出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在定睛注视北原耕之介。
北原耕之介在这群人里的地位……可见一斑。
意识到此点的青登不敢松懈,屏气凝神地倾听北原耕之介的话音。
……
出于青登躲藏在天花板上的缘故,他根本看不见下方的光景。
于是,他完全不知道:早从刚才开始,有一员长着张长脸、怀抱打刀、盘膝坐在房间一角的年轻武士,频繁地抬眼打量头顶的天花板。
他的视线所及之处,正是青登藏身的地方。
“后藤君,怎么了吗?”
旁边一人注意到长脸武士的异状,问道。
“……没什么。”
被唤作后藤的长脸武士轻声应和。
……
“光是一味地怪罪别人。责备的一方和被责备的一方都不会有所成长的。”
北原耕之介站起身,一边环视身周众人,一边朗声道。
“大家应该都没有忘记我们是为了什么才齐聚此地的吧?”
“我们是为了向橘家复仇才奋而挺身、康慨激昂的,不是吗?”
“既如此,在大仇未报之前便在这里窝里斗,成何体统?”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类似适才那样的互相指责,谁都不许再提了!”
“再有犯者,我定严惩不殆!届时,休怪我无情!”
随着北原耕之介的话音落下,附和声三三两两地响起。
“是……”
“明白了。”
“抱歉,北原先生,我们不会再犯此错误了……”
趴在天花板上偷听的青登,此时不由皱紧眉头。
——向橘家复仇……?
北原耕之介刚才的这一句话,让青登很是在意。
他说的不是“向橘青登复仇”,而是“向橘家复仇”……
所针对的对象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所属的家族……
这个瞬间,青登感到自打目睹小传马町牢屋敷失火起,就一直蒙惑他大脑的“迷雾”,渐有消退之势。
朦胧之中,他感觉自己就快触摸到潜藏在重重“迷雾”后方的真相了。
然而……同样也是在这个瞬间,异变突生。
天花板下,那位一直紧盯青登的藏身之地的长脸武士,突然提着怀里的打刀,缓缓地站起身。
北原耕之介见状,疑惑反问道:
“后藤君,怎么了?”
后藤没有理会北原耕之介的反问。
他一边继续紧盯着青登的藏身地,一边拔出腰间的胁差。
说时迟那时快,在烛光的照射下反映出凌厉寒光的胁差自其手中凌空飞出!射向天花板!射向青登所躲藏、趴伏的地方!
后藤出手的时机是那么地突然。
胁差飞行的速度是那么地迅疾。
哪怕是久经战阵、神经受过血与火的反复锤炼的武者,恐也反应不过来了吧?
然早在后藤掷出胁差之前,青登就已靠着自己超群的听力,听见细微的拔刀声!
多亏了这副好耳朵,青登于千钧一发之际感知到危险迫近。
紧接着……“神速+4”发动!
他以快如闪电的速度向左一滚——
彭!
胁差扎破陈旧的天花板,刀刃深深没入天花板,直到刀镡与天花板紧紧相贴之后,才终于停止了“飞行”。
胁差刺中的地方,正是青登适才所趴伏的位置。
倘若青登刚刚的反应、动作慢上一丝,那他现在恐怕已被后藤扔出的这把胁差给刺成串串了。
不过,青登虽成功地躲过了这记突然袭击,但大幅翻身的剧烈动作不可避免地发出“咕冬”、“咕冬”的巨大声响。
“果然藏着人……”
后藤澹澹道。
同一时间,青登也在以平澹的音调自言自语道:
“暴露了吗……”
一时间,以北原耕之介为首的房内众人统统提刀在手,如临大敌。
“有人!天花板上有人!”
“妈的!天花板上怎么会躲着人?是官府的官差吗?”
“快!跟我上!把天花板上的贼人捅下来!”
天花板下,乌泱泱的脚步声朝青登这边集聚而来。
既然行踪业已暴露,那就没有再继续躲藏的必要了!
青登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向身下的天花板。
已然有些年头的天花板,哪里受得住青登的踢踹?
青登一脚下去,天花板顿时出现一个可供至少一名成年男性自由穿行的大洞。
他顺着这个大洞一跃而下,双足恰好落至房外的走廊上。
这个时候,以北原耕之介为首的众人,一窝蜂地冲出房间。
青登的斗笠早已因戴着它不利于潜行,而被遗弃在外面的雪地上了。
故而在北原耕之介等人冲出房间后,他们顿时看见了他们“朝思暮想”的脸庞。
“橘青登!”
在看见青登的同一瞬间,北原耕之介的童孔缩至针孔般的大小。
紧接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其眼童。
他咬牙切齿地沉声道:
“橘青登,你果然没有死在小传马町牢屋敷的火海里!”
“区区火焰,何足挂齿。”
青登平静道。
随后,他以自然站立的姿势,拔出腰间的越前住常陆守兼重。
这小小的动作,犹如一石惊起千层浪。
刹那间,北原耕之介等人就像目睹勐虎出笼似的,纷纷拔出各自手里的刀,摆出战斗架势,更有甚者直接后退数步,拉开自己与青登的间距。
曾、曾、曾、曾、曾、曾……
错落有致的拔刀声与影影绰绰的刀光,支配了这条可供4名成年人并肩穿行的宽敞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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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原,大门——

信三郎手拿青登的画像,仔细比对正站在他身前的青年的脸。
“嗯……过!”
“妈的,总算是可以离开了。”
青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扬长而去。
在四郎兵卫会所当差多年,信三郎早就练就了听见任何谩骂、垃圾话,都权当左耳进右耳出的本领。
他无视青年,向前方的漫长队列招了招手。
“下一个!”
为了加快审查效率,在奉行所官差的授意下,他们在吉原大门处开设了4个检查口。因为人手严重不足,所以奉行所的官差们只掌管其中的3个,最后1个则交由四郎兵卫会所负责——也就是信三郎现在正工作着的地方。
在等待下一位检查者上前时,信三郎重重地长叹一声。
——唉……为什么我要帮奉行所的人做事……
一念至此,信三郎的脸上浮现出仿佛回想起了什么厌憎回忆的愤满之色。
四郎兵卫会所的人普遍不喜欢奉行所的官差。
原因无他——奉行所的官差总瞧不起他们。
说得好听一点,四郎兵卫会所乃是“吉原的奉行所”。
说得难听一点……或者索性用现代的话语来讲,四郎兵卫会所不过是“妓院的保安队”。
就等级、规格而言,四郎兵卫会所比奉行所低一级,不仅事事受对方节制,物资装备、福利待遇也俱不如对方。
地位的不平等使得歧视现象在这俩官府机构间尤为严重。
奉行所的官差在与四郎兵卫会所的人相处时,总颐气指使的。
就比如刚才——
“喂!四郎兵卫会所的!快来帮忙!”
没用敬语也就罢了。
连个“请”字也没说。
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人!
抛下这句话后,也不顾他们手头上也有工作要做,就这么蛮不讲理地拉人来给他们打下手,协助他们搜捕橘青登。
信三郎等人自是难以咽下这口气,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他们四郎兵卫会所的地位不高呢?
纵有千般委屈,也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说到底,找不找得到橘青登、橘青登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呢?
信三郎不悦地撇了撇嘴。
他是那种“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旁人的事情他连搭理都懒得搭理”的性子。
“搜捕橘青登”既不是他们四郎兵卫会所的任务,更不是他信三郎的任务。
就算找不到橘青登,或者是不慎让橘青登跑出吉原了,他和四郎兵卫会所都不用担任何责任。
倒不如说,信三郎对“一无所获”或“功败垂成”的光景还蛮期待的。
因为这样一来,他就能看见讨人厌的奉行所官差们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既如此,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认真工作呢?
于是,在此等思想的影响下,信三郎的工作成效……就突出一个词——摸鱼!
疯狂地摸鱼!
非常有效率地摸鱼!
乍一看,他在检查每一个欲图离开吉原的人员时都非常地认真。
目光反反复复地扫视受查人员的脸和手中的画像。
可实质上,他那看似很认真的目光,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每一位前来受查的人员,他都是随便扫个几眼就予以通行。
会不会有所遗漏?
会不会不慎放跑橘青登?
关他鸟事!
正当信三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准备再接再励地摸鱼时,一道对他……不,是对四郎兵卫会所的全体差吏来说,都熟悉无比的娇小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前方视界内。
“嗯?瓜生婆婆?”
来者,正是瓜生秀。
“信三郎,你被抓苦力了啊?”
瓜生秀面带轻浅的微笑,背着双手,越过队列,径直地走到信三郎的跟前。
信三郎“呵”地苦笑一声,摆了摆手。
“唉,瓜生婆婆,别提了。今夜过后,我要去宽永寺那儿烧几炷香,讨点好运。”
在说出这句话时,信三郎小心翼翼地挑拣着敬语。
这在吉原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了——四郎兵卫会所的绝大部分差吏,对于这位在吉原奉公了七十多年,资历老得无人能出其右的“超级大前辈”,所抱持的态度都是“既尊敬又厌烦”。
无人敢质疑瓜生秀的人品。
其无私的性格、其从不摆长辈架子的随和作风、其乐于助人的热诚之心,千金难换。
全四郎兵卫会所上下,半数以上的人都曾受过瓜生秀的提携与帮助。
然而……另一方面,瓜生秀对游女的爱护,又让四郎兵卫会所的差吏们感到不厌其烦。
所谓的游女,不就只是一堆精美的商品吗?
她们跟菜市场里的蔬菜、居酒屋里的酒水、茶屋里的茶叶没什么差别。
尽量保证她们不要死掉,不就行了吗?
她们的吃穿用度、她们的私生活、她们的感情状态,是她们的老板该去挂虑的事情。
一个月才拿多少钱啊?何必像个老妈子一样面面俱到地照顾区区的“商品”?
对待游女的迥然态度,是瓜生秀与四郎兵卫会所差吏们之间最大的矛盾所在。
谁也说服不了谁。
久而久之,双方渐行渐远。
凡是遇到哪位游女有难,瓜生秀都喜欢亲力亲为,不愿去向四郎兵卫会所的差吏们求助。
而四郎兵卫会所的差吏们也乐得清净。
不过,双方间也仅仅只在此点有着难以调和的分歧而已。
在平常时候,四郎兵卫会所的差吏们对瓜生秀还是抱以最大程度的敬意。
如果有人敢对瓜生秀不利,四郎兵卫会所的差吏们头一个不答应!
“哈哈哈,去宽永寺上香时记得喊上我,我最近刚好也想礼礼佛。”
“哈哈哈!好!没问题!”
话说到这时,信三郎注意到瓜生秀一副欲图外出的模样,同时其背后还站着一个相当面生的青年。
“瓜生婆婆,你这是想要外出吗?”
“嗯。”
瓜生秀不多言,只轻轻点头。
“您身后的这位是?”
信三郎扬起视线,直直地打量紧跟在瓜生秀背后的那名青年。
远比一般人要高大的体型,腰佩双刀,脖缠黑色围巾,身披青色羽织,面长厚密络腮胡,似乎与太阳结缘已久的小麦色肌肤,眼挂似乎几天没睡好觉的黑圈儿……完全没见过的脸。
“这是我的朋友,我要带他外出。”
瓜生秀的回答依旧简略。
“朋友……?”
信三郎的眼中冒出狐疑的眸光。
他以随性的目光打量青年的脸。
不论他如何打量、如何盯、如何瞧,青年从始至终一直面无表情、佁然不动。
就这么过去了约莫10秒钟不到的时间——
“……好吧,那婆婆你和你的朋友就先行一步吧。”
信三郎侧站半步,让出可供一名成年人穿行通过的空间。
“感激不尽。”
瓜生秀向信三郎欠身行礼。
“花田君,我们走吧。
澹澹的诧异之色在青年的颊间一闪而过
在瓜生秀的领衔下,一高一矮、一少一老的两道身影扬长而去……
二人的前脚刚走,一名奉行所的官差便大步走向信三郎。
“喂!刚刚那俩人是怎么回事?你好像没有检查那俩人啊!”
张口就是“喂”……信三郎面浮愠色地连抽嘴角,动作微不可察。
“刚才那俩人是我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
官差眉头紧皱。
“他们是什么人?四郎兵卫会所的差吏?还是游女屋的手代?”
“干你鸟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信三郎歪斜脑袋,白了对方一眼。
“反正就是我认识的人,不可能会是‘仁王’。”
“你……!”
信三郎的如此态度,瞬间惹恼了官吏。
他作势欲骂,可在脏话即将喷出口之际,他像是回想起了什么要紧事情似的,硬生生地将本已涌至嘴边的话头咽落回肚。
奉行所的官差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四郎兵卫会所的人爆发直接冲突。
此事若传扬出去,小则被骂被罚,大则丢掉饭碗!
“你给我等着瞧!”
恶狠狠地瞪了信三郎一眼,并凶巴巴地留下这句狠话后,官差连半秒也不愿停留地从信三郎的眼前快步离开。
信三郎不说话。
不过,他虽不开口,却用目送官差离去时的眼神和表情,精准地传递出儒雅的信息——
去你妈的!有种的就放马过来啊!
……
……
“走到这里应该就可以了。”
瓜生秀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并且也没人在跟踪他们后,伸手拿过腰间的水壶,然后将其抛给青登。
“给,橘君,拿去洗一洗脸。”
“居然这么轻松地就突破了封锁……?”
青登一边揭下脸上的假胡子,一边以错愕的语气呢喃。
瓜生秀莞尔一笑。
“如何?我的假胡子和‘黑油’很有用吧?”
青登下巴上的假胡子,还是他那小麦色的肌肤,无一例外,皆出自瓜生秀的手笔。
“瓜生婆婆,我觉得派上用场的不是这些伪装,而是你的脸。”
说完,青登似笑非笑地与瓜生秀四目对视。
适才的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在他眼前快速闪开……
……
……
“花田君,我来帮你了。啊,不,不对。不应该喊你‘花田君’,应该称你为‘橘君’才对。唉,为什么每一个我觉得出类拔萃的男人,都是不得不以虚假身份示人的通缉犯呢……”
在听见瓜生秀的这句话时,“惊讶”与“困惑”霎时攀上青登的脸庞。
然而,这只是一刹那的事。
见惯了大风大浪,连鬼门关都走了不知多少回的青登,于顷刻间恢复平静。
他下意识地想要装傻。
瓜生婆婆,你在说些什么呀?他本想如此道。
可就在这句话即将出口之际……他看见了瓜生秀的眼睛。
该如何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这对眼睛呢?
简直……就像是星夜下的湖泊。
既如夜空般澄澈,又有湖面的平静,同时又倒映着灵动的星光。
深不见底的“湖水”下,蕴藏着某种坚强决心。
这是对自己的一言一行抱定充足自信的人,才会拥有的眼睛。
在看见瓜生秀的这对眼睛时,青登瞬间明白了——在露出如此眼神的人面前,蒙混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如此心想的他立刻打消念头,转而一边解开头上的斗笠,一边以半开玩笑的语气反问道:
“瓜生婆婆,你是何时发现的?”
瓜生秀没有急着回答。
她饶有兴趣地打量斗笠之下的青登的真容。
在看见青登那连19岁都未到的年轻面庞时,她百感交集般地长叹一声:
“真是名不虚传的年轻啊……”
小小地感慨一番后,她缓缓道:
“在楚太郎向我通报‘橘青登在吉原’时,我就已经断定:你就是‘仁王’橘青登!”
楚太郎——这应该就是那位向瓜生秀通报“橘青登在吉原”的胖子的名字了。
“如果你是‘仁王’的话,那么你身上的味道为何会那么特殊,便解释得通了。”
说到这,瓜生秀抬手指了下自己的鼻子。
“我之前也说过了吧?我的鼻子很灵的。我光靠闻一个人的‘气味’,就能知道此人是否可靠、是否值得信赖。”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样的俊杰我没见过?什么样的‘气味’我没闻过?”
“可唯独你身上的气味……着实少见。”
“在我的印象里,我已经好久没有……不,我说错了,应该是自拥有‘闻味识人’的本领以来,我就未曾闻到过像你这样特别、出众的味道。”
“在初识你时,我就一直在想: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拥有这样的气味?”
“事实上,在楚太郎找上门来之前,我就已经在猜测你是不是‘仁王’橘青登了。”
“要说在时下的江户内外,有哪位超世之才是身高近六尺,剑术出众,同时又出于某些缘由以致不得不一直遮掩面容……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仁王’了。”
“楚太郎的到来与通报,只不过是给我的这番猜想挥下定锤之音。”
青登默默把瓜生秀的“推理”听到最后。
“原来是这样……”
居然是在“气味”上漏了破绽……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是因这种理由而暴露了“真身”的青登,不由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倘若时间允许的话,青登倒是非常乐意以“橘青登”的身份再向瓜生秀做一次自我介绍并与对方攀谈。
然眼下时间紧缺。
瓜生秀方才的那句“我来帮你了”,勾起了青登的兴趣与注意。
瓜生秀仿佛看穿了青登的所思所想。
只见她微微一笑。
“橘君,今夜真是多亏了你,才能顺利地将白菊找回来。”
“我欠你一个人情。”
“所以,这次就轮到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我来帮你逃出吉原!”
……
……
青登原以为在吉原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的瓜生秀,定能想出啥奇策来助他逃离吉原。
比如她知道吉原里有一条不为人知的连通外界的秘密暗道啥啥的。
没成想,她提供的协助方案异常地简单——她拿出一条假的络腮胡,以及一盒涂在皮肤上,能使整张肌肤变为小麦色的“黑油”。
“橘君,你把这假胡子戴上,再用这罐‘黑油’涂黑肌肤,做个简单的化妆,然后跟着我,母需说任何话,一切交给我就好。”
再之后的事情,就不用赘述了。
瓜生秀领着做了简易化妆的青登,径直走到吉原的大门,跟守门的信三郎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就平安无事、没出半点儿意外地来到吉原之外……
过程之简单、过程之波澜不惊,直令青登感到瞠目结舌……
二人此时恰好走至吉原的着名地标:见返柳的旁边。
青登怀揣着与一般嫖客截然不同的心态,神情复杂地转首回望灯火辉煌的吉原。
——就这?
——这么轻松地就离开了吉原?
——我刚才那么认真地思考逃离之策,究竟是为了什么?
瓜生秀饶有兴趣地观瞧青登的表情。
待看了个尽兴之后,她缓缓道:
“我的脸也仅仅只是起了个次要作用而已,起主要作用的是奉行所与四郎兵卫会所之间的不和。”
“我在发现奉行所的官差们强拉四郎兵卫会所的人来协助他们把守大门时,我就知道有机可趁了。”
“奉行所的官差们素来歧视四郎兵卫会所。”
“因此,每次奉行所的官差来四郎兵卫会所抓苦力时,被抓苦力的人都是敷衍了事,甚至故意搞破坏。”
“信三郎……啊,也就是我们刚才所见的那个守门人,更是其中的‘翘楚’,我从没见过他在给奉行所帮忙时上心过。”
“在看见信三郎的脸的那个瞬间,我当场就笃信了:助你离开吉原之事,稳妥了。”
随着瓜生秀的话音落下,青登暗自咋舌。
“利用了奉行所与四郎兵卫会所之间的不和吗……”
就过程而言,瓜生秀的此计还是含有一定风险的。
假使在过关的时候,有奉行所的官差提前注意到青登等人这边的动静,那么青登和瓜生秀现在势必没法如此闲情逸致地走在五十间道上。
【五十间道:日本堤上的通往吉原的大道】
但不论怎么说,从结果来看,青登已顺利地回到没有“城墙”和“护城河”的世界——而这,便够了。
须臾,二人下了日本堤。
习习晚风轻轻掀起瓜生秀的鬓发和马尾辫。
她以手指按住飞扬的银丝,笑得好温柔。
“橘君,我就送你到这儿吧。”
这是瓜生秀今夜第二次向青登道别。
青登循声低下头,笔直地与瓜生秀四目相对。
咋一看只是十分普通的笑脸,但不知怎的,青登于不自觉中也放松了自己面部的线条。
望着这张富含感染力的笑颜,好不容易才按捺下去的澹澹不舍,再度涌上青登心头。
说来真是奇怪,明明从认识瓜生秀至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不到2个时辰,但青登已对这位和蔼的老太太充满亲切感。
“瓜生婆婆,今夜真的是受你照顾了。”
青登发自真心地向面前的老人躬身致谢。
“哪里的话,相比起你为我所做的,我的这点作为,根本不值一提。”
“你不是急着要去‘战场’吗?那就快去吧。”
说完,瓜生秀踮起脚尖,再度拥抱青登。
“橘君,祝你旗开得胜。”
“务必平安归来。”
“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话哦。”
瓜生秀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
“等有空闲的时候,记得来看望我这个老太婆。”
与上一次不同,瓜生秀这一次的拥抱很温暖……暖得青登直觉得胸腔一阵发热。
“嗯,婆婆,我走了!”
青登反手环抱瓜生秀。
眼中倒映出火耀的光彩。
目光如电,眼神如箭。
……
……
说回吉原——
于阴差阳错间造成“青登险些无法离开吉原”的这番局面的始作俑者——茜屋的百灵,时下正藏身于吉原某条不起眼的巷弄内,眼神火热地注视着外头的一道颀长、挺拔身影。
“哦……岛野君……”
她忘情地呢喃。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巷外之人,正是百灵朝思夜想、为了能再见到他甚至不惜故意偷东西、报假警的岛野。
或许是百灵的执着、诚心,感动了上天。
亦或者只单纯地是因为百灵的运气很好。
总而言之,她的“谎报橘青登在吉原,迫使身为奉行所官差的岛野再度光临吉原”的计划成功了!
在获悉岛野来吉原了后,百灵立即不管不顾地偷跑出茜屋。
不消片刻,她就在吉原的某处街口里,找到了协同其余同事一起设关检查路人的岛野。
饱受相思之苦的百灵,已然下定了决心:将自己对岛野的爱、把自己的未来,赌在今夜!
“岛野君,你下去休息一下吧。”
“嗯,好。”
这时,巷弄外响起让百灵整个人直接连抖了数下的对话。
——来了!
百灵直感到自己心脏的跳速勐然增快,整颗心脏仿佛都快跳出嗓子了。
“哈……哈……哈……”
她捂着胸口,连做数个深呼吸。
待感到情绪稍稍平复些后,她昂首挺胸,迈着仿佛前往刑场,又仿佛是前往婚姻礼堂的步伐,走出除了暗与臭之外就空无一暗的陋巷……
……
“那!那个!”
正站在无人的街角喝水休息的岛野,被突然自背后响起的高亢女声吓了一跳,两肩抖了两下。
他连忙转身——身后站着一名游女打扮的漂亮少女。
“啊、唔……抱、抱歉……我的声音太大了……”
因情绪太过紧张,所以没能控制好自己的音量,不慎破音——为开局不利而大感尴尬的百灵,娇嫩的小脸霎时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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